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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很久以前,我在讀大學的時候,閱讀過台大女研社的一本小冊子:你的身體誰來決定?那時優生保健法已經通過了,裡面簡述了人工流產的規定以及有幾家婦產科的廣告.這本小冊子是希望告訴大學女生,如果你婚前懷孕,你又不想結婚生子,是可以採取人工流產方式.所以你的身體,你來決定.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左右.

上週朋友突然說,唉,月經好像遲了.我隨口說,恭喜恭喜.隔天一早八點我人還沒醒,她電話就打來問婦產科的事.一個小時之後,他家兩個上小學的孩子就送過來寄放.

我本來以為她會手術完,回家安靜的睡個覺再來接小孩,結果十一點就來了.因為老公在醫生面前遲疑了,說還是生好了.醫生說她雖然過三十五歲算高齡產婦,但是因為都是自然產還有本錢,要他們夫妻回去想想再來.

已婚的最大麻煩,就是我的身體誰來決定?婚後想過過甜蜜的兩人世界,就被婆婆媽媽催著生小孩.婚後懷孕了不管什麼原因如果不想生,沒有先生的蓋章,就必須要承受大肚子十個月.以及負荷新生命的一生.

問過幾個"拚"老三的朋友(沒錯,老三要用拚的.),如果沒有所謂生男或生女的壓力,大多是因為老二已經中年級十歲以上,凡事都可以自理,至少吃飯睡覺擦屁股整理書包都自己來.媽媽此時已經遺忘帶寶寶時的宛如殘障生活,就可以勇敢的說,生個老三來玩玩吧.


可是我這個朋友不是.兩個孩子是小一小二.她最近才開始覺得自己重新掌握生活,享受孩子離手的樂趣.如果此時又要開始從笨重的大肚子,加接送小孩開始,實在無法想像,好好的人又要斷手斷腳了.

其實生不生其實很簡單,決定在先生的誠意.


男人對於婚姻育兒的想法很奇怪,總覺得花錢了事.家事太多請人來,寶寶太吵送保母,托兒所幼稚園.可是當寶寶從四腳獸變成兩腳走路的人,也不會送去佛教小學過寄宿生活啊.

所以男人對於家庭生活,是跳過奠基的學齡前寶寶階段.所謂當爸爸之後也不學當爸爸,會自己走,自己吃飯講話睡覺的小人兒,才會變成是家人.為什麼他們這麼狠?因為孩子不是從他肚子裡生出來的,沒有十個月相依偎的革命情感.懷孕這十個月當中,如果太太沒有教育老公這是他的種,沒有像麥當勞廣告一樣半夜說,老公你寶寶要吃麥香堡,沒有產檢照超音波都設法要老公抽空陪,總之女性的懷孕過程讓老公太輕鬆的話,男人不會覺得是他鬧出人命來著.


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位學長,他大學畢業之後就迅速的結婚生子了.兒子名為歡餘,記得是源自於蘇東坡的詞"餘歡"的倒裝.當時聽說時都開玩笑說,交"歡"之後的剩"餘"產物.

歡-是愛情,餘-是責任.如果男人能夠把這點深深的鐫刻在腦海裡,就不會有這種生不生的問題.因為這生,不是用錢可以解決的責任.

假設在未來的年代理,懷孕生產可以透過機器代勞,妻子不會有因為懷孕生產而喪命的風險的話,當妻子不需要懷胎十月,跟先生的立足點相同,生小孩與否就是一人一票.但是現在不是,懷孕的是妻子,供應寶寶維生之所需是妻子,要冒生產風險的是妻子.先生對於妻子生不生,是可以有投票權的,但是要看誠意所在.

看他的誠意,是否大到可以化解這十個月甚至一生一世責任與負擔.

"家裡請人來打掃,我帶你去兩人出國旅行".這先生拿出的誠意是這樣.
這個家是兩個人的,打掃的也是你的家.出國旅行時小孩怎麼辦?又要送回南部,欠婆家人情嗎?以上是我個人的看法.

其實當時我出了一個餿主意說,叫你那愛打球的老公高掛球鞋,立誓保證老三的拉撒洗他都包辦,你就可以生了.

為什麼要高掛球鞋?因為某日晚上八點我順道搭了朋友的便車回家.途中她先去車站接從台南出差回來的老公和同事,然後送進公司後,這位先生又說要先去打個球再回家,完全沒聽到她說,孩子明天要月考,你幫他們複習一下吧.所以看起來這先生的心理順位是:1公司--2打球--3家人.

很簡單的誓言,很嚴重的承諾.也就是這老公從此之後,心裡要時時惦記著寶寶,回家要盤點寶寶的尿布存量,下班就要回家幫小的洗澡洗衣換尿布.不能再如現在說,我打個球再回家.這一打就是晚上十點,回家小孩們也都睡了.

先生的誠意,象徵著他要負擔多少家庭責任,以及家人在他心中的排名順位.這種情感責任,不是錢可以搞定跟擺平的.

我不知道生不生老三誰來決定.除非太太不用生也可以有老三,不然在此事的討論中,要負責大肚子生產風險的太太,應該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決定權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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