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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小學生獨自通車,越區就讀而造成一個孩子的心理傷口。我相信,有這種可能,因為我經歷過。

 

 

曾搭火車到基隆的,前一站原來是八堵(現在多一站三坑),宜蘭線也是在此轉進。小時候,我就住在這裡,一個已經沒落的小鎮。爸媽可能覺得我算可以讀書,於是小學時幫我遷了戶口,讓我去當時市區的明星學校,仁愛國小就讀。為了陪伴我,小三的哥哥也一起轉學過去。

 

仁愛國小的一巷之隔,就是信義國小,學區以基隆夜市的小孩居多。可入學人數可以多到隔壁再蓋個國小,象徵它的熱門之處。我讀了一學期,就轉回只有三班的八堵國小了。這段一年級上學期的記憶,是黑暗的。

 

 

每天早上,我和哥哥背著書包帶著便當,到省道搭公車到基隆,應該要花個三十分鐘到四十分鐘,接著再從公車站牌,徒步走到學校,大概也要在十分鐘。從我出門到學校,大約是一個小時的車程。如果是七點半到校,表示我可能六點起床,六點半出門。而且因為擔心,在公車上是緊張的一直在算站牌的。

 

在當時,壞人沒有這麼多,交通上當然沒有太多的問題。可是對一個住鄉下的孩子,突然要每天搭一小時車去到市區,是很累人的。而且在那裏,我一個也不認識,那種陌生的可怕壓力,讓我每天上學都很不舒服,人變得很安靜。

 

一開學班導師就因病請假了,每個星期來的,都是代課老師。終於中年女老師回來了,更是可怕。我只記得一件事,那天她拿著要送去蒸的便當說,誰沒有綁帶子!遠遠的,每個便當都一個樣,誰知道。等到中午領便當時,原來那個是我的便當,她認為我不主動認錯,就這樣挨板子打了。

 

有時爸爸有空,會下班時順便騎車來載我們。因為加上等公車的時間,其實要花到一個半小時吧。某個周六上午,我在操場邊看著人家在玩轉轉的地球,突然有個男生,只用雙手抓著讓腳騰飛起來,不偏不倚踢到我,我跌倒膝蓋受傷流血了。

 

可能是要放學了,印象中,我沒有去保健室。只是自己用衛生紙把傷口壓一壓。還是我覺得這是個可怕的學校,做任何事都容易犯錯。我跟哥哥在大門口等爸爸來接,等到一點鐘,還是沒看到人。

 

我看到了鄰居的叔叔,跟哥哥說會不會是來接我們的。哥哥說不是,所以我們繼續躲在門邊等。應該是十月吧,正午的太陽還是很大。哥哥這時決定,我們走路回家吧!於是日正當中頂著大太陽,我拖著受傷的腳,沿著省道,走了一個火車站的距離,我猜也有個五公里吧,曬了快兩小時。結果鄰居真的是要來接我們的。

 

放學回家的路很長,對於一個小學生而言,尤其還要自己走,是一種莫大的壓力與恐慌。有一天雖然習慣了,但是那種陰影籠罩在心裡,何時會散去,還是繼續與暗黑連結滋生擴大,我不知道。

 

不知道為了甚麼原因,下學期我就轉回去八堵國小,重拾我快快樂樂的小學生生活。哥哥對這一段越區就讀明星小學的記憶是,如果不去老師家補習,分數就算考高,老師也會故意刁難。長大才知道,這位老師還是以寫社會底層聞名的小說家。

 

後來我搬家了,小四又轉學,轉學是另一個故事。此時家離明星小學不遠,但是父母完全不考慮了。轉進學區的這個小學依舊普通的可以,但是我跟同學一走路上學放學的記憶,件件都是美好的。小學畢業時,雖然學區的國中校長登門拜訪,但是我還是選擇了越區就讀明星國中。這時候我十二歲了,對於上學的路程能夠應付。從家裡下山繞過明星小學再上山到國中,大約是半小時。而且我家後面的山和學校後面是連在一起的,有小路可以走到學校後山的教室,只要十五分鐘就到。

 

 

走路就可以到家,這是學區的設計重點。那種給於孩子的心理穩定感,是很難解釋的。如果說北捷慘案的兇手,是因為越區就讀對日日通車的捷運,心生惡念,我能稍稍體會。因為對孩子的栽培,應該是從陪伴開始。陪伴就是愛的質,愛的量。孩子在需要的時候,回頭可以看到家長,可以連絡上家長。在孩子忍受的極限內,家長就必須要出現,不然就是一種形式的拋棄了10300978_681894555192052_9108748851593299379_n 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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