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子仿照了日本婚禮的形式,在喜帖中附上了回函,請要參加的賓客以電話確認。並且在宴會廳的外面,貼好了賓客的座位表,這樣招待可以直接引導客人入席。在六點四十分左右,客人已經有七成到達了,我覺得應該要開席了。問靜子的媽媽,她推給爸爸,她說從決定舉行婚禮開始,就常常被靜子的爸爸念。

因為有一位致詞者尚未到,我問了靜子爸爸的意見,他說就先開席吧。從這裡我發現,婚禮的司儀或是負責人,最好是外人,這樣長輩大多不好意思有意見。我的學弟之前去當伴郎,彩排時被新郎的爸爸念走路太快,沒有跟著節拍。後來連跟他搭配的伴娘也被爸爸用大聲公念,怎麼這麼矮啊,不搭啊。結果是新娘的妹妹上台跟爸爸勸說,不要這麼認真,沒人會注意的。這才解除了這個尷尬,不然當場可能會有一對伴郎伴娘氣跑掉。

喜宴依照著我們的時間表,從飯店送的燈光秀順利的開始,致詞者也在新人進場前入座了。然後我照著之前擬好的開場白,以日文跟英文先問好,接著順道帶出因為新郎雙親是旅居日本,他由日本再往美國求學,然後簡歷以及認識新娘的經過。這樣在三分鐘內,霹靂啪拉把長輩所要求的內容,很快的敘述完畢。接著是第一位致詞者,怪醫沈富雄。

沈富雄上台就責怪說,主辦跟他確認時,就要求只講三分鐘。然後婚禮前他的同學--新郎父親塞給他的簡歷,已經被司儀講光了,不知要講什麼,當場當然是引起一陣笑聲。接著他開始述說,他跟新郎父親的情誼,說著他們曾經經過的小故事,讓大家感覺到,分享了一段溫暖的情誼。

第二為致詞者王醫師,他也參加過新郎父母親的結婚典禮。王醫師說了當年參加婚禮的趣事,減少了形式上的祝福,增加了真實生活的交流。新娘的舅舅可能也掛念著主辦對時間的要求,乾脆送上兩句吉祥話就好。這時大約是過七點,新郎的姨婆致詞。

其實姨婆年紀不大,跟靜子的媽媽差不多,所以她們從小玩在一起,連子女也是在一起。姨婆說,新郎說要帶個女孩給她看,一起吃過飯之後,她高興的不得了,覺得就是她了,就是我們在等著進門的新娘。小阿姨要她緩點再打電話,因為有時差,不然這下就會換成靜子的媽媽樂得睡不著。姨婆緩緩的道出,一個長輩期待子女有好姻緣的心情。尤其這是我第一次在婚禮上聽到,男方是多麼感謝女方,他們是以著多麼歡欣鼓舞的心情,對新娘送上一個溫暖而真心的溫暖擁抱。姨婆的真情流露,就代表著新郎母親的期待,讓大家爲此而動容,每個人的眼眶都濕了。

傳統對父親的要求,總是很難流露對子女的愛的。靜子父親在婚禮前就說,最後他要向賓客致謝辭。我以為只是那種傳統形式上的謝謝,沒想到卻看到一位父親對子女的愛與道謝。

他說著,因為家中的傳統是行醫,所以他也希望兒子是個醫生。結果兒子讀了生物碩士之後,竟然轉去神學院準備當牧師。現在兒子是牧師,媳婦也是牧師。醫師是醫治人的,牧師是醫治人心的。他覺得這對牧師新人比當醫師的他,有更大的力量去幫助別人。

新人哭了,我當然也掉淚了。

在七點十五分時,由謝牧師帶領祈禱,喜宴正式開始。

我看著新郎的父親歡喜的說,大家盡量喝。也看著他略顯醉態到我們這一桌,謝謝靜子的公婆從宜蘭過來吃喜酒,謝謝他們包容他的女兒,然後叫我幫他乾杯謝謝他們。我想起我的父親,想起他在我訂婚宴後寫信跟我道歉,他因為生病體力不佳,不能像我哥結婚一樣,替我席開六十桌。當時我忍著淚告訴他,兒女都大了,你不用擔心,只要想如何照顧好跟著你幾十年的媽媽就好了。

準時開桌之後,以為也是準時結束。因為賓客是以同學跟親友為主,結果新人在門口準備送客時,宴會廳的燈光大開,大家就開始玩起拍照留念遊戲,除了我這種住外縣市的,每個人都捨不得走。

順利的話,我們是不會再有一次婚禮的。如果還有兄弟姊妹朋友要結婚,除了婚紗照跟喜酒,不妨也以過來人的經驗,跟他們談談理想中的婚禮,說不定會因此讓自己可以參加個記憶深刻的婚禮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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