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人班的泳課最近有新媽媽加入，我最羨慕這些完全不會游泳的人了。面對初學者，猛獸教練會先請她在泳池的第一水道角落，先是練習一下頭放入水中悶水，接著再扶著牆邊漂浮，習慣一下水的感覺。
愛的粉紅卡卡角吧
對於初學者，教練會好聲好氣的說話，不斷問：「還好吧。還可以吧。沒有嗆水吧。」這個卡卡角就充滿了如粉紅色溫柔的「吧」問候，如同水中氣泡般的咕嚕咕嚕到處漂浮著。
過了粉紅「吧」時間，接著教練就會輕輕牽著她/他的手（男的學員也是要牽），帶領著她做踢水前進的動作。如果不幸有吃水或是溺水掙扎的動作，教練就會立刻把她扶起，讓她站好。接著又來粉紅「吧」時間，幫初學者打氣一下，不要因為這一瞬間宛如生死掙扎的挫折，而懼怕了游泳這件事。
成人學游泳怕什麼？怕鼻子嗆水，怕嘴巴喝水，怕學不會丟臉。一般大約水深一米到一米三的泳池，對於身高一百六的成人而言，其實只要把腳彎起再伸直就可以站起來了。對於從來沒有學過游泳的人，他真的不知道。非常簡單的一個動作，就是救命的動作，游泳的學問是很深的。而且成人怕丟臉，更是不能大小聲。曾經有媽媽開玩笑跟猛獸說，要不要開個真正親子同游的班啊。他說這樣他會精神錯亂，要跟小孩大聲，轉頭又要對大人拍拍手。
因為我小時候學過游泳，所以在開始上成人班時，那些美好令人心動的粉紅「吧」與牽牽手，我都沒有經歷過。現在看到新同學有這樣的經驗，真是令人羨慕。
而且這次我發現，泳池的顏色是依據水道而變化的。如果這泳池有八個水道，第一跟第八水道的角落，因為是成人初學者與戴小紅帽的孩童初學者，所以充滿著溫柔的粉紅「吧」或「囉」（對小孩會說，過來囉，要跳囉等等。）。和小紅帽同一水道的小黃帽，屬於剛開始練習泳技的小孩，也是粉紅「囉」。
接著往裡是淺藍、深藍、黑帽；第二水道的成人，同樣也是脫離初學的狀況，可以在25公尺的短水道，持續的游來游去。成人班這裡大概就是「25公尺一趟游八趟」之類的，小孩那邊可就是「50公尺一趟自由式打水十趟」等等。總之除了游來游去就是游來游去。如果當天泳池波浪很大，鐵定是在最中央那區的選手班在練習蝶式蛙式。他們的教練都不用在身邊，就聽到不是這邊的猛獸在大喊，就是那邊的猛男在大叫：「游完兩千再上岸！」這個兩千之前，還有什麼幾千都是寫在池邊的白板上。
所以教練對學生溫柔的愛，只有在卡卡角才能感受的到。過了這個愛的卡卡角之後，就進入斷手斷腳。
愛的鍛手鍛腳
自然輸入法就是這樣討厭，要打鍛鍊的鍛卻變成嚇人的斷手斷腳。
那天遇到上早班的媽媽同學，她很幸運的是在猛男的班上，至少比我上課有多一點賞心悅目的動力。閒聊之下她說，她遇到晚上班的媽媽，她們現在的共同心得是：糟了，猛男教練變成壹美女上身了！
說到壹美女，這讓我跟小孩爭辯過。我問她們壹老師好不好，她們都說好。（我問磐磐，如果你不想游泳，那我拿猛獸教練跟你換好不好，她都說不要。然後下課時小房子來找我，我都會跟她說，你有沒有看到猛獸教練叫我一直游？她就會點點頭。）
壹老師的美貌身材跟對小孩的好，真是不可多得。但是壹美女對成人班的嚴格，也是大家一致公認。話說某日猛獸請假，我一問櫃檯是壹美女代課，就開玩笑立刻轉身說那不游了。當天一上課時，只有我一人到。壹美女叫我先暖身一百公尺，然後自言自語的說，那我也陪你游好了。能想像那種畫面嗎，你只是想散步看風景時，隔壁有個超馬林義傑說，那我也陪你跑好了。此時我的腦中就響起大白鲨出現時的噹噹噹背景音樂，到對岸觸牆轉身時，就看到壹美女果真慢慢地跟著我游過來。有次我真的跟壹美女說，如果你不要這樣認真，就更完美了。
自從猛男教練接手壹美女的班之後，他自己透露壓力很大之外，我看他上磐磐班時，好像都不大會笑，只會哇哇叫。害我上課也提不起勁來，風景變差了，用近視蛙鏡要看清楚風景好像也失去了意義。
然後就聽到猛男教練班上的同學說，現在都是魔鬼訓練，鍛鍊手完鍛鍊腳，回家後就成為斷手斷腳的彌留狀況。難怪有的小孩游很久的熟客媽媽學員會直接說，教練你不要管我啦，我自己游啦。
我在想這問題可能是這樣：壹美女敎的都是女生為多，基於同性相斥的定義，她當然要勤管嚴教；但是猛男有異性相吸的優勢，其實不用太認真就可以達到事倍功半了。當初猛獸去開刀時，如果不是貪著猛男的笑容與青春肉體，我當然趁著冬天去冬眠放大假了，哪會這麼努力寒假天天早上去八點上課啊。有次猛獸跟我說，咦，你換這新泳裝看起比較瘦耶。我就回他一句，你很混耶！難怪美人魚阿姐是在上猛男代課時，才換上粉紅色的繫頸泳裝，之後我再也沒看過這件。因為我這三件泳裝輪流穿，已經快要一年了！
就是跟那早班媽媽一聊被帶賽，立刻我的猛獸教練也從「遊覽車時間」(請參考我和教練的小秘密)變成斷手斷腳時間，逼得我每次都要問說：我又哪裡得罪你呢？
到底什麼叫做鍛手鍛腳呢？因為教練說他有一千招以上，我不想背負著這痛苦的記憶，所以總是做過就忘了。大概是自由式暖身四百公尺開場、穿蛙鞋踢蛙腳、仰式踢蝶腳，仰泳腳夾浮板只動手搖櫓到對岸，然後同樣姿勢以腳出發往前，再反蛙手撥水到背後直直飄回去等等。總之就是為了鍛鍊某個動作，或是讓身體記憶正確位置，就要持續在一個手腳不協調肢體扭曲的狀態。
在鍛手鍛腳的時候，偶爾猛獸會來個牽牽手----就是嫌我頭不夠下去，不好意思壓我頭，就拉我的手再往水下潛，大約要到水面五十公分以下。難怪我最近覺得游泳池水變淺了，原來是自己越游越深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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